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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Sep 06 Tue 2016 20:00
  • 味道

上班第二大的福利,就是當具有開發新產品能力的團隊,需要一群超不愛保養的妹仔們用行動支持測試時,身為瓶瓶罐罐樓上的妹子之一,奉獻自己的臉蛋也只能是剛剛好的正經事。

上週拿到正在調整階段的產品,一組四效,我手上除了自己分得的兩罐配方,習慣在下班收乾淨的桌上,還擺有一整個套組,近來每次上班焦躁的時候,所幸也就開始進行全套的保養活動。

塗塗抹抹之時,也是恍惚神志之刻。那天我頭上繫著蝴蝶髮帶,臉上剛抹完化妝水,才轉頭問少女:「誒妳會不會覺得,這罐味道有點老成?」

「會嗎? 我拿到的也是這種味阿~」

也許我當下心想的是:「這妹子妳鼻子也太不敏銳了吧?」不過後來再想,其實每一種感知都是這樣子被記憶,這麼說吧,當人有意識的擦拭任何一種味道時,可惡的是,那根本不應該只是被視為一股香氣而已。

就像我從那年起開始塗抹香水的理由一樣。

曖昧開始時,我曾默默丟給你電影夜的活動頁,懇切而直白地誘捕你是否有空有閒。我記得那天寒流來,怕冷的你前來赴約,看我脖子上空蕩,就硬要將圍巾掛著我,你明明是抖著身體正經八百分的說,這樣比較不冷啊,你說。

回家後,其實完全忘記要聊我們到底看了什麼。我只是直問你:

「誒你是用哪支香水?」
「桌上那麼多,我哪裡會知道呢?」當時你回覆我男人才不會記得這種小事,而我當下好想笑糗你,那為什麼約會我出門還硬要噴呢? 

可我沒說明白的,其實就是你沒說清楚的。當時我們都清楚知道這個舉動的原因,卻沒人多補一句,也許這便是曖昧的默契嗎,等到真正在一起後⋯⋯

「那當然是故意的嘛!」你說。

爾後騎車風大,前座的你還是習慣將圍巾給我,一起出門的次數變多,偶而我也會給點意見,雖然不知道到底叫什麼名字,我開始用自己的方式,給你的味道命名指示:

「誒我比較喜歡上次吃飯的」
「誒我覺得還是看電影的那支香水好」

心情好的時候,你就會隨我擺弄。我從來沒搞懂你所謂的桌上到底擁有著多少,至少問了也沒個真實答案,它們的實際數量,總像你的心思一樣難猜。

「這是秘密」 「說喔」
「我才不要講。要是被妳確認的話,以後有別的女人染上的,就瞞不掉啦」
「沒關係我自己去數阿」
「來啊我房間桌上」

所有相愛的人,每每對話理所當然,可以置入情意,曖昧不明。 

直到分手後,所有你的味道,卻又都是侵入性的記憶,從不掩蔽,緊緊反撲。

我會在大街上因為錯身而過的相似回頭。
我會在電梯裡因為一樣的氣味皺眉深索。

有好一段時間,呼吸的同時,我偏偏就害怕下一秒撲鼻的,就是我膽怯再次回憶的你。

晚間,洗完澡進行開始保養,扭開手邊僅存的修護膠囊,這是一顆有水滴狀尾巴的心形膠囊,使用時要用手抓住那多餘的一角,在用力一轉扯,將綿密沈著的液體擠於手心,接著我會用右手食指與無名指,恰恰剛好的力度,往臉一塗一抹,修護時空軌跡。

在我把多餘的尾巴扯掉時,這時時間又倒轉了。

那些從前的日子裏,和你一起逛街的時候,你曾幾次慫恿我買下我可能喜歡的味道。只是直到分手後,我開始認真執行,我學習用我真正在意的香氣,努力充滿我自己的生活。

只因為我終於理解,當我圍著你圍巾的殘留餘香,那些都不會是變成我自己的。而記憶裡的香氣,就像你必然會離開一樣,是飄飄散散的愛情,走味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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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上幾乎是戴掛不住東西的。

因為懶惰,凡是要配在身上的,基本上會先考慮防水問題。不能一起跟進澡間的身外物,即便再美麗都綁不住我。

後來想想這樣的性格是有好處的。小時候常聽長輩說打耳洞下一世還是得當女孩,若有機會的話,我會堅持下輩子的自己可以是個超級會把妹子的才子。

談戀愛的時候,曾經收過幾件禮物,分別套往手與頸。

最早的螢光塑膠手環,兩人身上各有一件,一黃一橘,約會的時候我們會交換到對方手上,像掛在手邊的情信。直到分手時候,我就把它毫無費心地,伴著眼淚扔進書桌抽屜裡。明明是自己下的決定,兩人卻哭得跟什麼一樣。

那年紀還不能承認擁有愛情,談分開時是晚飯時間,男孩在家裡巷口等著,我還記得自己是隨意扒了兩口飯就裝個理由走出去面對,說來慚愧,倒追的時候認真的把課業都賠上去,等到真正開始相處,才發現喜歡是一回事,談戀愛又是另一個層次,總之是徹底搞砸了,像小孩哭鬧很久得到的玩具,後來又玩膩一樣的假裝忘記,不再殷切期盼每日的電話簡訊,生命中有更多重要的事情,就這樣取代了相處。

第二個禮物是珍珠項鍊。

知道我沒耐性戴小件飾品,但男友媽媽的心意,又是另一種人生道理。這條鏈子令人真心感覺到沈穩的美。就算我從來沒有認真帶超過一整個天,反而是重要場合時,一種慎重的意思,但凡愛情被周圍的人認可的時候,就算不合時宜,也是可以理直氣壯地擁有。

那個年紀的我還不常需要裝扮,T衫牛仔褲套著就走。這個習慣一直維持著,一週七天裡我大概有超過一半仍然是這個樣子的自己,其實有想過是否不妥,但悄悄地改,就像保養一樣,我慢慢地使我自己習慣另一種可能性。

終於是放棄了飾品的部分。後來的男人開始把主意動到指甲上。慣性在不安的時候啃咬自己的手指,嚴格說起來,開始留得住指甲已經是研究所後面的事情。

那年,遊學的你拿回兩罐隨著光線變色的指甲油。

「這什麼顏色?」
「妳試試」

手塗著黑,在陽光下卻變成了深藍,那時我天天想著補指甲油,就像天天想著你一樣。既使明知道比起奇怪的暗色系,你更偏好著公主色調,你寵著你真正的愛情模樣,而我在指尖上塗抹再多,都是一層層掩飾。

「這比較適合妳啊!」你說。

可惜,我不適合你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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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日劇的時候,真得覺得女主角有病。我跟你這樣講,接著看看我們,好像也是一樣病態的活著。過著生活,起床睡覺吃飯,偶而的碰面,偶而犯規越界,卻又病態的想念那些時候。

 

我說我約莫是快死去了,從前寂寞敲擊著情緒的時候很痛,而現在才懂,原來使不上力氣時,是如履薄冰踩踏著活著的每一步伐,我早該知道我沒有多餘的氣力,倘若連專注於作好每一件事情都很疲憊的時候,即便我腦袋兒轉,卻再也不想把什麼給握緊;我還是一如往常很期待寫字,但眼前已經到了我打著打著,就是一句一句敲在腦後敲擊,像是提醒我不能睡著,又驚醒著我,去緊盯著自己好狼狽的模樣。

還未有不堪,但我想我約莫是快死去。

 

我知道你明白的。所以我急欲著把眼下能給你的都送去了,無論你歡不歡喜,倒是無所謂,如果終有一天我會這樣子望著你,或者當我閉上眼睛,這手也再不是讓我牽著的時候。

 

請你答應記得我的笑臉。

當我只是不小心走得太遠了,懶惰走回來。而你要好好,也會好好的。

 

就好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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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什麼要關心呢?

他好像很不能適應沒有她的日子。習慣了每天的電話,每晚的晚安,彷彿是講不膩的生活大小事。就算早已脫離那份關係,他還是想要她好。於是天涼了他請她添衣;夏天熱的時候,又深怕她中暑,再再提醒的,還有各式各樣的節日問候。當然,每當他移動到曾經有她的城市時,他有總有些心底話,好想跟她分享。

她沒有不懂自己有多傷害這個男人。不過當她從不同區塊得知他的訊息時,又經常不知所措的氣惱。一如往常的壞脾氣,讓這種間隔的對話時好時差,有時她根本是懶得注視,彷彿看著一盆倒在地的花朵,任憑著風吹日曬,但就是強韌地活下來,卻是以殘花的姿態,被生活給記錄下來。

他還是來。可能是無意,但她也沒有多再搭理。

眼下她在他的城市裡,每天操作著自己好不喜歡卻是擅長的事情。但是她好想回收起這種恣意的浪費,如果一輩子就最多有那麼多的話好說,她實在是不想花時間在不愛的身上,她想逃開,就如同過往對於所有不想面對的事物一樣的走開;但日子就像他一樣,也許只是好習慣她在的時光,所以即便一直一直是不應該有交集,他還是會硬著擠出聲響和回音,奮力地提醒她曾經有過這麼一段。

一場拿青春換取的懊惱,和搞砸而無法彌補的,兩個人。用冷靜的眼神咆哮,用夜半緊摟著驚醒的情緒,劃破而分隔的兩個人。

在雨天,有一個女孩,她曾經想著,為何絕望是那麼轟隆隆的吵雜聲。她願意去依附任何一個眼前出現的人物,雖然她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不應該再活著。這痛已經遠超出所有能夠承受的情緒,但她怎麼就還是忍下來,接著在每一個總會重複的雨天,循環地責罵自己。

他還是希望她好好的,呼吸在同一片天空,下過雨之後的城市;是已經分開的兩個人,已走在不同的軌跡裡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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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這樣子的被需要阿。她看著當時寫給他的信件,字字句句是情意,抹去了所有不愉快與壓抑之後,這張卡片看起來更加確切了這段關係,穩定,沒有瑕疵。

她成功的感動了彼此,直到後來才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曾入戲。或者是演精了,她把所有一切的情話,當成假象;日後檢討的時候,她又好難清楚分辨自己,她可以好生冷靜的分析別人,關於自己這麼一個樣的複雜體,卻總是好像看不上全部的面向。

但曉得開始的時候總是這樣子,哭哭笑笑,她就會在最崩潰的時刻,被撿拾。像飄在水面沉溺不起的人,只得抓著一朽浮木。

別來,別來。她祈禱著別再用好困惑無助的理由,去傷害了一個可能性。

所以再嚷著別想企圖拯救了,她清楚他無法忍受太沉重的惡果,但他還是來了,用降臨的姿態出場,卻預告了底定的悲劇結尾。

他後來說,他也曾評論著這個女人不能要。他說,她太黏,又沒什麼專長,知曉吃喝玩樂,貪睡,又太擅長營造戀愛的生活感;這彷彿是太正常的習性,她卻會在不可思議的時候想走就走。

可等他已經感受到愛情,已經習慣了這種節奏,她卻認為這頭已經給得夠多,再也又疲憊得背負著無力感,很累。

她才不渴望回收保久的關係,其實只是好期待有一個人可以適時的給予回應,不是補償啊,她才不要收著對不起與抱歉的話語迴旋,她會憤憤地把話說絕之後,甩著頭也不回的走掉,就算沒有那麼,悲戚。

 

壓抑,無助。

 

也許這女人就只是有病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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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跌倒的時候很痛,幸好是沒有哭。

她書包裡的言情小說散了一地,覺得有點糗。

他獗著嘴皺眉頭,看著女孩制服裙襬下受傷的膝蓋,新鮮的血液汩汩流出,雖然也不像是很痛,但就是看著揪心。

他想到上一回受傷的是自己,與同伴在打鬧間撞破教室裡的玻璃門,大片玻璃碎片直挺挺地插入手臂中,

正還卡著不知道該不該去拔時,鮮血自然是留了一地,他一個人坐在門口壓著血管等教官來罵人,

心想著把受傷的過錯攬下來才是男子漢,完全沒有心思看自己的傷,然而路過的女孩吃驚的模樣,才讓他驚覺自己原來還是真的有些痛。

 

「痛嗎?」 「不會。」,只能這樣回答。

「欸你們到底是怎麼玩的,手上還卡著玻璃耶!」

「就.. ...跑阿。」,追打間能一拳打破玻璃門,其實有點帥氣?

「你真的不會痛嗎?」 「好啦,有一點。」

「那下次不要跑了好不好?」

 

「才不要。」

 

沒話題了,女孩陪著他蹲坐在事發現場,只能指著他綻裂的傷口朝笑他。

「剛剛中午吃雞腿肉,我也有看到這種黃色的脂肪耶」,女孩說:「胖子。」

 

「閉嘴好嗎?」 

 

後來她總笑他把門打破的事,你追我打也變成倆人經常上演的戲碼。

他常常等她快追上才加速,她也常常只是在後面大喊:「你有種不要跑!」,但實在是懶得追。

 

他現在獗著嘴皺眉頭,看著女孩制服裙襬下受傷的膝蓋,新鮮的血液汩汩流出,看著揪心。

 

於是只好從口袋裡掏出一條深藍色的手帕遞過去。

 

「痛嗎?」 「不然哩?」

「那下次不要跑了好不好?」,他問。

「可以阿! 那你站好給我打。」

 

「才不要。」

 

他不太想承認自己開始隨身攜帶手帕的原因;

女孩不太想思考自己著迷書包內小說的理由。

 

而當時還不知從何說起的感受,日後是他手臂的傷口、她膝蓋上的疤。

後來很久之後才都明白,原來跌倒了就爬起來罷。

也再不會有人陪著坐在打破的玻璃窗前,或者遞上手帕,再一塊拾好散一地的小說了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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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舊文重貼)

 

從前,有一棵小樹,被種在公園裡。

公園很大,有很多的遊樂器材:

盪鞦韆跟溜滑梯,還有小孩爬來爬去的鐵架子。

 

當然,公園裡的小樹有好多,

他們有的是從其他地方被移過來的,

有的是一開始就種在公園裡的小樹。

 

小樹每天努力長大,他想長成大樹,他想長大。

 

而孩子們來到公園玩耍時,

都會問媽媽:小樹哪時候會長大?

 

小樹於是每天努力長大,他想長成大樹,他想長大好給孩子們看看。

 

結果有一天,其他的樹都不理小樹了。

小樹覺得很奇怪,卻問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
 

「怎麼啦?」

 

「沒啦你想太多。」

 

後來小樹終於知道是為什麼,

有另一棵小樹跟小樹說:

 

你太大了,不是小樹了,我們才不是一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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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舊文重貼)

 

她每天都到巷子口的那間麵店吃晚餐,

 

她一三五吃湯麵,二四六吃水餃,星期天她沒有錢。

他一三五打工,二四六陪女朋友,星期天和女朋友逛街。

 

他以為她每天都吃湯麵。

 

 

然後他幫她打了一顆雞蛋到麵裡面去,

就說是招待的,不用再加五塊錢。

他請她吃。

 

那顆雞蛋沒有熟可是很好吃。

 

可是其實她二四六吃水餃,

然後其實他二四六在約會。

 

而且好像她從來不吃沒熟的蛋他不知道。

 

他們好像,並沒有那麼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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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後你問我為什麼不抱著你。

機車後座高,你說我跟她有一樣的習慣,

非得站左邊抬高右腳,搭著你的肩膀,坐好。

就算我知道這不是我的位子,那借一下應該不打緊吧?

 

接著你問我為什麼不抱著你。

時速是八十的中港路,現在已經不存在了;

臺北今天很冷,我的紅豆湯沒有小湯圓,卻暖暖。

我開始喜歡這樣的生活,

因為明知道,偷偷使用的特權,你允許的額度已滿,然而這後座最終不是我可以穩當的。

該忽略的總是無法忽略,高鐵票價好像不是說一句我想你就可以實踐的。

 

再說你不需要我想你。

 

於是我輕輕抱住你,在邊笑邊哭的後座。

在你沒有發現我其實笑著哭的時候,

在我吞下了一百句話之後。

 

雖然我沒有信心。

 

反正我抱了。 然後我放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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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好想問你,不想笑的時候為什麼還是得笑呢?
 
我打開買完兩個小時,內容物是裝載慘淡淒涼8顆水餃的紙盒。其實早就沒了胃口,所以也沒有甚麼好猶豫吃不吃。此時動作大概像貓咪在把玩手上的小昆蟲,一雙筷子戳上厚實穩當的水餃皮,也不是很順利的進入內裏,攪動混雜不清的餡料。這店家特別強調嚼勁的麵皮,放涼之後就是這樣子愛耍脾氣,雖然說還是可以放著不管,脾氣硬也是水餃的問題... ...,那我說,愛情是不是也一樣?
說到頭來依舊不得不正視這盒水餃,辦公桌上已經很夠零亂,紅白間隔塑膠袋還直挺挺地霸佔應該得放置文件的那一角。而且再不吃掉,隔餐處理的方法也只剩下一種。是的,我知道你會說丟棄食物是浪費,但眼前這盒水餃份量就算不多,不想吃的時候,就是食不下嚥。
 
或許就像你說的一樣,你始終無法理解我那不可思議的固執,而這點堅持又總是傷了你為我好的心意。你說在一起是需要溝通的,許多生活習慣和看法或許不一樣,但是磨合的過程也會是一種成長;那要我說,我試圖想表達的意見,到底有幾絲影響產生呢? 我知道溝通並不是互相咆哮爭執,但是為了成全你的抉選,我不想笑的時候,還是會勉強撐起笑容,再掙扎的演出也總比「我不同意」來得討人歡喜,於是眼前我們的世界裏永遠沒有「吵累了」的體驗,只有「妳為什麼不說話?」的疑惑。
 
我們都知道水餃無辜,但我終究還是抓起橡皮筋綑綁紙盒,閉著眼睛把即將過期的食物扔進一旁的垃圾桶,現下就算胃部會因為飢餓作痛,我給你的隱性答案,一定是假裝我已經吃過了、休息了;而另外展現出來的顯性(理性?),是低著頭滑著手機螢幕打打敲敲,再試圖重整文字,磨光我尖銳的牙,平靜地再詢問一次你的規劃和理想,同時催眠自己,再跟自己說著:「可以」。
 
所以有的時候我也覺得納悶,為什麼我有勇氣冒著下地獄之後得吃乾淨的風險把水餃丟掉,卻沒有能力對著我無能為力的情況投降。對,我還是有改變,我收回過往的細微體貼,再多就沒了;我盡量給自己忙碌到沒有時間可以分配,這樣我就不用煩惱我還有哪些時間可以運用,而當所有的一切都被計畫推進向前時,只有那盒少了醬料的水餃被拋棄在不可回收的垃圾桶裡。
 
然而我有思考過但是盡量忽略的是,如果明知道自己根本吞不下這八顆水餃,那麼到底有沒有必要得買份午餐填補根本也沒裝進東西的肚子? 我忽略的是,要假如水餃事先知道要被丟進垃圾車桶裏,到底還願不願跟著我兩個小時,先是享受它看似平靜的文件角落,再成為我任性的對手? 說到底我好像從來沒有探究過水餃本人的意願。
 
是嗎? 那你說,為什麼不想笑的時候還是笑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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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有點無奈。

當她發現整個電話簿掃光一圈後居然沒有稱得上是「酒伴」關係的朋友,她還真不知道該往哪去才好。
時間是下午三點半,這時間想找酒喝的人絕對有問題吧? 如果我們倒轉時光的話,昨天同一時間,她蹬上一雙十五公分高的大紅跟鞋,胳膊上銜著價值一整個月份薪水的包,理當是優雅完美的午後,唯一壞事的是手中那張需要稍後片刻的號碼牌... ...,她懊惱自己怎麼可能錯失轉帳的最後時機,但是又無話可說的就是錯過了。
 
既使有多大委屈無奈,如果不是因為一大早進公司後代辦事項就混亂得不可思議,試問有誰會故意違約呢?
 
於是當她今天再平常不過的推開公司大門,全身上下、細數任何一毛細孔都吸取進低沉的氣氛時,她就知道這回恐怕沒有那麼簡單;事實上,她早就已經做好準備,心理建設了許久才從那床照顧她十冬歲月的大棉被下起身,洗臉時對著自己說了過多次數的不要緊張害怕,還在對著自個兒臉上撲粉塗抹的時候,差點錯拿卸指油當化妝水... ...,這幾項腦缺的行徑都讓她很承認自己的慌張,可惜承認錯誤本身是沒有任何意義的。沒錯! 這就跟那晚,她企圖造假,說出自己一夜未歸的理由時一樣,男人根本連聽都不想聽,一把大手輝上來。
 
伸手不打笑臉人,她也很想把整個晚上就給哈哈笑了算數,但眼淚在眼眶打轉,只是還沒掉下來而以。此時刻她的表情,大概就只有「扭曲」這個空洞的字眼,那他倒也不憐香惜玉,雖然沒有持續動作,但用接近猙獰的厭惡表情面對著她。
 
事情都這樣了,這真的也不能夠怎麼樣。
 
所幸在大吼大叫的主管面前,這天,她終於做了一直以來夢想嘗試的:奮力地扔出手中的檢討報告(她昨天晚上還為了這篇垃圾,苦撐到兩點半鐘都沒心得),甩頭(才剪掉長髮,畫面太不對但也盡力了)就走。這次真的什麼也不想管了啊,工作再難找總都不會比伴侶難尋吧? 當她決定放下的時候,再怎麼不捨的都不重要了啊。
 
她決定明天再開始煩惱,世界再糟糕都輪不到自己來解救,更何況現在失敗的是自己,雖然不知道要多久時間可以再進入下一輪循環,她好想好想,不會又是這般難堪。
 
回到正軌,此時此刻她只盼著喝酒。
這也是她從未嘗試過的,別說喝醉,從前她男人的管轄範圍極廣,一夜未歸當然理虧,那麼例如髮式抉選、指甲油顏色、牽左手還是右手之類會被歸類成瑣碎的小事,她很幸運地都不必決定,反過來說她似乎沒得選。
 
於是這種時候,男人又跟工作太過相像了。對於這兩個面向,沒能選擇的時候只有接受與逃避兩個手法,再不然就是像現在的她一樣,慌張的在大街上翻過一次次的手機通訊錄,找不到一個可以放心喝醉的對象;她不明白,只有酒杯的世界難道那麼複雜嗎? 她根本也不想聊天說話,只能把平時還有聯絡的姊妹都給刪去,本來嘛女人們的聚會總是參雜了閒話家常,還有抱怨一切。在徹底離開以前,男人也曾經針對這點提出怨言,那時她越來越耗時間在姊妹身上,到底是逃避的理由還是真的倦了,這都別再問吧! 反正是吃醋了,不喜歡這樣看重友情的她。
 
你甚至可以以為,在男人眼中那根本不是她應當的模樣及反應。
 
最後終究是逃開了,無論是工作還是他,用搞砸的姿態拋售,她也不介意認賠;這種時候只想找酒喝,但就可惜沒有酒伴。她回憶起好多過往個人選,才發現沒有一個穩當。結果是,為了抓緊這兩手不屬於她的部分,她已經不敢想像自己捨去了哪些。
 
為了用力抱緊,她連哭的時候,都沒有手擦眼淚。
等到真的給困住了以後,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缺氧,要給勒死了。而想走的時候,她又顯得不負責任,急忙的宣告自己失敗之後,迅速逃離現場。
 
這一點也不像她。但凡任何人都會這樣以為,她大概是病了才會捨得,把工作弄壞搞丟,也毀去苦心經營的美好愛情。
 
但是太過認真的堅持,無論用在哪一方面,都使女人不再可愛。
 
她覺得,如果連自己也不愛自己,一切意義都不存在的。
 
找酒喝吧,爛醉以後,再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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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嘍。

倒也還不是完全的暗,真要說的話應該是他幫她把眼鏡摘下的關係,於是四周濛濛的,只有一點點從窗邊簾子隙縫透進來的路燈光線,還勉強看得見自己的手。

像這樣看不清四周景象的時刻,她已經很習慣了。而且這種時候通常也不再是急著把眼鏡重新架回鼻樑及耳上,反正看不清楚,才好假裝自己看不到他又一聲不響地離開。

摸了摸床邊櫃子旁的透明水杯,一如往常的她喝下一大口,深呼吸,盡可能努力地不要把喝下去的全給宣洩出來。

因為她也知道,這杯水他唯一給得起、又不吝嗇給的;所以還是喝了吧! 就算是一杯無味的水,意義都是人思考出來的,她想(希望)他還是盡可能滲進了些許溫柔在無色無味裡面。

 

那麼她給他的又是什麼呢? 除了乖巧伶俐、不哭不鬧以外,她在他面前時候真的是竭盡一切的戴著面具,是認真地笑著的。

其實很簡單的道理在於,如果可以霸佔的時間只有少許,那麼完全不負責任的歡愉總是比拖泥帶水的矜持要來的美好一些。

所以她在複雜的情緒之外,反而是直接了當的。拿了最大的力氣包裹住情緒,再用好像想都沒想過的答案,留住他。

久了他當然也隱約的清楚這個女人不是那麼輕鬆自在。於是他曾經很克制著不要越矩,讓兩個人看似輕鬆地走在鋼索上面,一退一進之間,又有如是一場微醺的舞會。

假裝很美好的,至少在播放一首歌的時間內,沒有其它的聲音;至少在這杯水的裝載內,沒有雜質。

 

有時候她也會想,如果不是醒過來的話,失落感恐怕是不會太沉重。

把水喝透了以後她通常會再回去躺著,那怕是睜著雙眼看著其實看不見的天花板,視線模糊也好,就是哪裡也不想著去。

這種時候,腦子是紛亂的,情緒是壓抑的(放心,她不會承認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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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時候我會想,如果你還在的話,今天我的樣子會不會是全然不同地模樣。
現在我坐在快打烊的茶餐廳裡,右後方是一群學生,拼命訴說著對小事的不滿,土黃色頭髮的高個男,他句子中夾雜有百分之八十的髒話,十足是無可救藥中二病的孩子,聽著他高談闊論不成問題的煩惱,而相對之下我手邊是打不完的文件報告,高高疊起了或許今晚又不用睡了的分量;這一切的一切,真的比男女朋友變心更沒得抱怨,工作和生活分離不開的困境,天知道我有多想拋開一切加入身後的話題,我想這真的只有天明白了。

你總是說時間是有意義,又應當是有目的的,你不會上訴到「時間就是金錢」之類的諺語,只是告訴我,應該往那兒走,青春才不會浪費。
可是你不會知道現在的我,為了尋你的影子,我總是在你出現過的那些場景裡,等著發現你,有時是相似你的味道;又有時候,其實就因為太不相像了所以又讓我想著你。

以前我總笑著你說那些舊時的小說你為什麼讀得如此著迷,你說那些流行的意識流你始終無法融入,直接才當是最好表達情緒的方式你是這樣說的,我不知道我記住了那些,其實現在就算我想直接告訴你這些思考,這段時間的想法,我就是這樣這般想直接打個電話給你,都變成迂迴又無望的。

大都市裏面的小人物,後來成為意識流的,也是我僅存的一點依靠,諷刺地又孤獨寂寞幻滅疏離,現在我就算多緊靠他人的身體,既使在捷運的車廂中壅擠著,在那年我們去過的一零一煙火現場被擠壓著,又在禁閉的包廂裡嘶吼歌唱著,在爵士樂演奏的酒吧中,尋找進入另外一個人的狩獵儀式,都不再是真正感覺到存在。我是寂寞的,你走了之後一切都幻滅了。
我以為我還活著,但其實只是因為別人告訴我我仍是存在的,我吃飯我上班我生活,但只是生活包圍著我,每天早起清晨我看鏡子洗臉刷牙,才發現我越來越不認識自己,以往從來不認為那個人物是陌生的現在我明白了,只有你定義的我才是我認識的,於是你不在了,於是我消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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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打開電腦,就像平常一樣,很順手的上線,MSN的兩隻小小人偶轉了又轉,然後告訴我密碼錯誤不得登入。這才想起昨天晚上我和你大吵一架,哭著說不想再想你以後,我好像把本來是你生日的密碼給換掉了。

所以,現在的新密碼應該是什麼?

我想了一會兒,不過宿醉的時候用腦袋思考實在是太辛苦。我所幸關掉這個轉來轉去就是不會登入的視窗,打開音樂以後,也開始覺得今天的奇摩新聞沒什麼必要性,於是桌面上就只剩下正在撥著的那首曾經是我們的歌。

昨晚跟你吵架,其實真的不是故意的。以前你說什麼都會讓我,現在你總是我體諒你的辛苦,我知道你忙你累,可是除了工作以外,你到底花了多少時間陪我?

我還不知道,我們的愛情被打敗的理由,到底是什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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